03

殊青被送回家第一件事就是上楼找杨靳棠，杨靳棠彼时正在检阅殊青递交上去的证据材料，杨靳棠是会长，底下那些草菅人命，以权谋私的官商都听他的，不知道在哪个环节截走了材料，兜兜转转，竟然交到了杨靳棠手里，殊青站在书房门前，连话都说不出来了。

他知道育悯声凶多吉少，而他背靠杨靳棠得以安全苟活，这滋味让他十分不好受，在收集证据的过程中他曾认真地向育悯声告知过其中的利害，如果出事，对于殊青来说是一切从零开始，而对育悯声来说很有可能是以失去生命为代价，育悯声依然义无反顾加入进来，就算是这样，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育悯声去死。

殊青沉默站立了十分钟，问杨靳棠能不能放过育悯声。

“我告诉过你后果。”杨靳棠并不打算对育悯声施以援手，即便只需要他一个电话就能解决，他淡声说：“人总要学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，不是吗？”

“负责？！”殊青像是被这两个字扎中心脏，大声道：“谁来负我弟弟被轮奸致死的责？谁来负那么多无辜丧生的人的责？？”

“你弟弟的死我很抱歉，”杨靳棠说，“我已经处罚了相关的人，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。”

殊青夺步上前，瞪着他：“你知道那根本没用，只有把监管学校撤掉！撤掉！！”

杨靳棠不为所动，说：“我们的约定是如果你能举出反驳我们的证据，我会召开政治会表决新的政策，但很明显，你失败了。”

杨靳棠把下面的势力分为两个部分，一个白子，一个黑子，阴阳相生，黑白相配，无法实现一方的绝对压制就只能尽力平衡。作为最高权力层，如果这堆证据是通过白子交到他手上的，他自然可以将这些资料用作推翻现有政策的手段，肯定了白子，一定会打击黑子，所以他需要一个没有差错的理由，以保证不论被打压的是哪一方，他都不会处于被动地位。

殊青面色铁青，杨靳棠说：“我不可能为了你的一厢情愿改变整个社会的运转机制，希望你能明白。”

“我明白个屁！”殊青第一次爆了粗口，他总是会被杨靳棠的三言两语激怒，“监管学校，集中营，监狱，都是你们这些一丘之貉的混账为了赚钱满足私欲想出来的东西，合理在哪里，对社会有利的地方在哪里？？”

杨靳棠对他言词激烈的表述没有任何异议，他只说了一句：“为什么要对社会有利。”

殊青卡在喉咙里的话戛然而止，被这句话当头一棒，他抢过那堆他精心整理过的证据撕成了碎片，然后砰地关上房门，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
他想去找毕池恩，不管怎么样，有他在前面挡着，毕池恩总不会对育悯声做什么，可刚走到楼下，管家就拦住去路，说会长嘱咐过，这段时间他都不能出门了，也最好不要主动联系外界。

他们的证据引起了一阵小风波，不过很快就能够被平息抹去，无伤大雅。

……

毕池恩在育悯声的屁股上过足了一把手瘾，临了还弹了一下他的内裤边，育悯声的脸都快红得滴血，脑袋嗡嗡的，毕池恩要他走，他跟着走了两步才想到地上的衣服，刚捡起来兜里的信封就掉了出来。

毕池恩先他一步捡起信封，打量了一下封口，拆开了，看见里面红艳艳的一把大钞，毕池恩挑了下眉：“你跟殊青是什么关系？”

“你管我什么关系。”育悯声说。

毕池恩抬起巴掌。

“……”育悯声懒得跟他继续纠缠，说：“朋友。”

“那他为什么给你这么多钱？”

“报酬。”

“什么报酬？你帮他做什么事？”

“……”

“说话。”

“收集证据。”

“证据呢？”

“不知道，被截胡了吧。”

毕池恩点了一下金额，说：“才一万块，值得你帮他做这种要命的买卖？”

“我本来就不是为了钱。”育悯声说。

毕池恩疑惑地看着他：“你不是应该很穷吗？不缺钱？”

育悯声：“不缺。”

“那你靠什么生活？”

育悯声真的很想骂他八卦婆，到底哪来那么多好奇心，但他又怕被毕池恩打，得不偿失，说：“不至于连生活的钱都没有，况且一个人活着花不了多少钱。”

毕池恩思考了几秒，道：“所以你没车没房？也没老婆？”

没完没了还。

育悯声含糊地嗯了一声。

“穷酸小土豆。”毕池恩说。

育悯声：“你有病是不是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