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;&esp;“十天前,他人还在邯郸,期间路过了朝歌……“赵无恤则幽幽地如是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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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初升的朝阳为殿堂顶端点缀了鲜艳的绯红,但温县外围的墙垣仍在黑夜之中,外郭如此静谧,宾客和国人们恐不知道,战争即将来临。
&esp;&esp;乐灵子也被蒙在鼓里,尽管赵无恤一大早便被急促的敲门声喊走,让她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。
&esp;&esp;可她却没气力多想,昨夜赵无恤需索过甚,她承恩泽当然吃不消,很快又沉沉的睡了过去。如今再度醒来,不仅仅是下身私密之处火辣辣的疼着,身子骨也几乎被揉散了,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。一想起昨夜,从一开始的僵硬拘束,再到后来不由自主的迎合,她就忍不住红了脸。
&esp;&esp;但必须强撑着起来,今日还有不少事情要做,婚礼的第二天,新妇还有一道在宗庙内拜舅姑的程序要走。
&esp;&esp;所以她鸡鸣即起,沐浴,梳妆,跟着有司去洗手做羹汤,然后端到宗庙外,奉于赵鞅,还有赵无恤的兄弟姐妹们。
&esp;&esp;纵然昨夜发生了大事,但赵鞅和赵无恤自然不会错过这郑重的仪式,匆匆从另一处赶了过来。
&esp;&esp;赵鞅坐于堂上,受用了儿媳的羹后,手抚枣、栗,带着赵无恤和乐灵子祭拜赵氏的列祖列宗,告诉他们家中又添了一位新妇。随后赐新娘醴、脯等物——中国自古便是吃货国,任何仪式都跟吃的脱不开关系,就连庄重的祭祀神明,也带着一丝烟火气息。
&esp;&esp;食毕,乐灵子撤席,她的媵孔姣则食新娘之余。这也是有所寓意的,若是正室夫人不育或者出了意外,她就必须顶上这个位置和责任。
&esp;&esp;礼毕,乐灵子自宗庙的东阶下。缺席已久的季嬴这才姗姗来迟。
&esp;&esp;对此,乐灵子是有些吃惊的,作为宗族长姊的季嬴竟未入庙,这其中有何寓意?丈夫昨日的心不在焉,与此有无关系?
&esp;&esp;不过。聪明的她一句未问,穿上了晋人喜欢的朱色深衣,她带着孔姣和季嬴相对一拜,这表示新娘将协助赵氏的长姊主持家事。
&esp;&esp;“赵氏的家内之事,从今以后要依仗灵子了。”季嬴笑着如是说。
&esp;&esp;“唯,敢不听阿姊之命。”乐灵子服服帖帖,十分顺从。
&esp;&esp;一切看上去都和和睦睦,但谁知道女人家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,不过赵无恤也没功夫感受这修罗场,完成仪式后。他才有时间和赵鞅商量对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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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“父亲,那些跟在赵午身边的范氏刺客已经审问完毕,其中有人熬不住拷打,说此行除却要伺机刺杀父亲与我外,还要监视赵午。由此看来,十有八九,肯定是范氏做下的好事!”继续早上的分析,赵无恤一口咬定了真凶。
&esp;&esp;“虽然邯郸氏的父兄极力反对,但赵午已经有重归赵氏的想法,范、中行二卿阻拦不得。为了不失去邯郸,便暗中下毒,算准时间,让赵午死于温县。然后嫁祸赵氏……”
&esp;&esp;他先前着实是小看范、中行二卿了,赵午可是中行寅的亲妹夫啊,却能毫不犹豫地下手除去,论心狠手辣,赵鞅、赵无恤皆不如也。
&esp;&esp;“邯郸午虽死,但计划不必变更。不如剖腹开胃,让医者看看究竟是中了何毒,然后再结合那些范氏死士的口供,与二卿刺杀君子一事,卫太子状告二卿叛国投齐一事一同告知国君……”在商量应对之策时,傅叟为人谨慎,如此建议道。
&esp;&esp;“指望国君和知氏是靠不住的,所以这么做,只是聊胜于无了。”
&esp;&esp;这一次,父子两人达成了共识,赵鞅也有这种觉悟。
&esp;&esp;“既然二卿做下这种事,西去新田的道路也不安全了,无恤这时候再亲去虒祁宫,无异于自投罗网,范、中行在那一带附近的力量,远远超过赵氏。”
&esp;&esp;赵无恤颔首道:“我会留在温县,调集鲁国兵卒,观形势变化再做决断。”
&esp;&esp;“调鲁兵入晋?这恐怕……”傅叟依然有些迟疑。
&esp;&esp;“棘津以南不是晋国疆域,而是晋鲁共同的占领区,调兵至此无可厚非。”赵无恤却不怕,如今的形势,还是兵卒在身边才算安全。
&esp;&esp;“没错,现在不是犹豫迟疑的时候,二三子,战争,或已经开始了!”赵鞅对核心家臣们如此宣布道。
&esp;&esp;赵无恤深吸一口气,他想起昨天等待那场刺杀前,他曾自嘲地把自己想象成引发一战的奥匈费迪南大公,如今看来,邯郸午才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