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劳碌了大半年,家里麦子丰收,庄户人家也是舍得买些好吃食犒劳自己的,季离念着他们的不容易,平日里节省惯了,因此特地给这些人装的时候多盛上一勺子。
&esp;&esp;到了正午时分,集市的人渐渐散去,季离和梨哥儿才缓下口气来,带来的香菌酱已经售卖一空,怀里的钱袋子鼓鼓的,瞧着就让人欢喜。
&esp;&esp;“再卖几次,怕是我家就能早日多买两亩田了。”梨哥儿盯着钱袋子欢喜道。
&esp;&esp;季离也高兴,他现在把陆家当初给自己买身的那一两钱凑够了不说,还多了些出来,后面可以买些鸭种回去,再攒攒,就能在夏末买回一头幼猪回去。
&esp;&esp;“鸡纵菌也就这夏季两三个月有,趁着还有咱们多做几次,早日凑够你家的买地钱,我也能攒些私己。”
&esp;&esp;梨哥儿开心的点了点头。
&esp;&esp;两人收了摊去面馆上吃了两碗素面,勉强填饱肚子后,去衙门前等陆景山考校完出来。
&esp;&esp;到衙门时,门前站满了人,有看热闹的,有家里汉子在里面考校的,也有那招工的,来打探消息。
&esp;&esp;季离和梨哥儿站在人群后面,躲在屋檐的阴凉处下等待着。
&esp;&esp;“咱吉祥镇这一两年总共才过几个木匠,今年能过三,就算不错啦。”一个穿长衫的男人比了三根手指道。
&esp;&esp;旁边来招工的商户深有感触:“可不是,想招个手艺精湛,雕花刻窗的木匠师傅都难,可别说搭粱起屋了,每次啊,都得跑隔壁县去招,人还不一定愿意来。”
&esp;&esp;“现在收徒的木匠本就少,学成的徒弟就更少了,这几年官府提高了难度,严苛不少,我听隔壁镇上,他们方圆十里也没考过几个。”
&esp;&esp;前面的人你一言我一嘴的讨论着,季离和梨哥儿待在阴凉处静静的听着。
&esp;&esp;梨哥儿越听心里越拿不准,用胳膊肘捅了下季离,“季离哥哥,你听他们说的这么难,景山哥哥能考过吗”
&esp;&esp;季离平静的望着衙门前拿着廷杖的衙役,轻声道:“他们说难,是因为他们觉着难,景山哥不一定,他若是觉着不难呢,我们只需等着他就好。”
&esp;&esp;梨哥儿听着觉得有道理,毕竟景山哥哥给他家做的凳子可好了,手艺比旁人都好。
&esp;&esp;季离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头上簪着的木钗,上面的吉祥纹纹路精美,他的心定下来,他一定会过的。
&esp;&esp;木匠考校时间冗长,旁人也进不去,只能在衙门前痴痴等着,日头从正中慢慢偏移,待到日头渐落时,里面忽的传来三声铜锣声。
&esp;&esp;季离站起身来,知道这是考试结束的意思,果然,随着锣声落下,衙门里渐渐有人走了出来。
&esp;&esp;有背着木匠箱垂头丧气出来的,也有脸上意志满满觉得发挥不错的,衙门前等候的人都围了上去,纷纷探问自己家中考校的人发挥如何。
&esp;&esp;季离心里也有些焦急,怎么人都快没了,景山哥一直没有出来,梨哥儿也伸长了波脖子探望着。
&esp;&esp;“该不是景山哥没做完吧还是出什么事儿了”梨哥儿猜测道。
&esp;&esp;季离摇摇头:“应该不会,怕是有事耽搁了。”
&esp;&esp;他刚说完,陆景山就从衙门里走了出来,他的旁边还有一位长胡子的老者,两人简单的交谈了两句,陆景山对这位老者恭敬的拜了拜,便告别了。
&esp;&esp;“景山哥。”季离连忙迎了上去。
&esp;&esp;陆景山笑了笑,“难为你们等我这许久了,走吧,咱们先回家去。”
&esp;&esp;梨哥儿是个心急的,他连忙问道:“考的如何能不能过我听他们说这考校可难了!”
&esp;&esp;陆景山笑了下,“也还好,并没有想象中那般难,明日便会出榜,到时候便知道了。”
&esp;&esp;季离不想给他压力,笑着点头:“是啊,咱们现在猜也是无用的,明日便知道了。”
&esp;&esp;陆景山冲季离笑了笑,他心里是有把握的,但话不可太早言明,明日出榜自会有官差上门报喜,到时便知道了。
&esp;&esp;三人趁着日落前往秀水村赶,总算是在天黑前到了家。
&esp;&esp;出榜这日,陆大伯一家打早就来问,陆景洪,陆景风更是时不时的就往这边跑一趟,询问如何了,可有消息了。
&esp;&esp;云春丽心